一天後，奈良月叩響了旗木卡卡家門。

“卡卡西。”

門外，紫衣少女仰著臉，眉眼全是興奮。

旗木卡卡西眉目有些倦色，看著奈良月的神情總覺得沒好事。

於是，並未請她進來，堵著微開的門縫詢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
奈良月眨眨眼，一副有話非要進去說的模樣。

旗木卡卡西伸出食指撓撓眉心，這才無奈讓出一條道。

“嘛，現在可以說了？”修長白皙的指尖，將一杯水推到奈良月面前。

“聽爸爸說，那個阿離死了？”奈良月看著旗木卡卡西的眼睛。

“嗯。”平淡的回應，沒有一絲特殊的情感。

奈良月聽見這個答案，心裏的情緒有點莫名，她想，那情緒應該是高興的。

“吶，卡卡西，準備好了嗎？”

“嗯？？”

旗木卡卡西的眼神透露著不解，準備什麽呢？

“解！”

奈良月掏出一個卷軸展開，解除封印後，玫瑰花瓣如噴泉湧出。

不算大的空間，艷紅飛舞，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。

少女則在玫瑰花瓣熱舞中，上前，踮起腳尖，伸手，拉住他的衣領。

他在那股猝不及防的力道下彎了背脊。

嘴唇相碰的觸感，即便隔著一層薄布也足夠炙熱；跨越世俗防線的親吻，來得太過突然，令他的心一陣慌亂。

窗外的太陽羞紅了臉，悄悄躲進雲層，浪漫的玫瑰花瓣散落兩人的身邊，好像輕柔地羽毛一般，落在了他們的頭發上，肩膀上。

“我喜歡你，卡卡西。”

她早餐應該吃過草莓醬，這氣息是甜的。

大腦空白的瞬間，草莓醬是他頭腦裏唯一清晰的。

這個吻，超過倫理。

對於他來說，師與生之間，不該是這個樣子。

面前的少女，是自己看著長大的，近日，漸漸也感覺到，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了朦朧變化。

原本想要，好好引導她走過這段青春期........

旗木卡卡西自詡是個很糟糕的人，他從不被幸運光臨，命運裏註定失敗。

旗木卡卡西直起背脊，離開了那個有違常理的親吻，眼神沒有了平日裏的慵懶和溫柔，認真的看著奈良月。

而對方卻像是個偷吃到糖果的孩子，眼底只有得逞的歡喜。

旗木卡卡西心裏一陣恍惚，是了，不懂事的小孩子哪裏有錯......錯的，只有他這個糟糕的大人。

擁有著光明的木葉新芽，不該將目光放在他這個毫無未來的人身上。

“小月，收回你的目光吧。”

他們不是生於一個時代的人......

14歲的年齡差，師生的關系。

這些差距，奈良月不能明白，但是作為一個大人須得清楚，他可不想自己被人罵成禽獸。

更何況，她身邊明明有很合適的人，就像是鳴人、佐助或者山本失。

她應該喜歡那些逐光的男孩子才對。

他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，一如卡卡西這個名字一樣。

註定是田間的稻草人無法踏步向前，只能眼睜睜的站在原地，看人前進，看人離開。

他是一個無法守護的人，慰靈碑上友人的名字，見證著這樣的事實。

推不開的石頭，洗不幹凈的手，關不上的寫輪眼，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他過往的一切。

他註定活在過去，早已沒有了自己的人生，那顆在身體裏跳動的心臟，早已沒有了活力。

每一下的跳動，只是跳動，只是麻木。

“但是，我想看著卡卡西。”

奈良月看著旗木卡卡西，那只笑起來如月牙的眼睛，依舊溫和，只是明顯有了疏離。

“我不喜歡小孩子。”

“沒關系，我也不喜歡小孩子，我們可以不要小孩子的。”

旗木卡卡西一時語塞，喉結上下滾動一番。

這個孩子，總是這樣令人哭笑不得。

她該知道自己的意思，卻還是選擇像鴕鳥一樣將頭埋入沙土，故意去誤解。

“小月.......”旗木卡卡西深深的嘆口氣：“曾經我有想過，如果結婚的話，希望能有一個像你一樣可愛的女兒。你能明白嗎？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，希望你也繼續稱呼我為老師。”

形容稱女兒或許很過分，可是他已經決意要斬斷奈良月對自己的情感。

過分就過分吧，只要她別泥足深陷，只要她別耽誤前程。

或許，等她再長大一點就會懊惱，此時此刻站在這裏，對一個大叔告白情意是多麽愚蠢的事情。

原本的欣喜化作破碎的渣子，卷軸中漂亮的玫瑰花瓣還在噴灑.......

奈良月啞言，呆呆的看著旗木卡卡西。

她的心裏似乎灌滿了水，滿到快要從眼睛裏流出來。

原來被拒絕的時候，心會這麽痛，原來這些玫瑰花看上去是這麽刺眼。

兩人之間的空氣像是割裂了一樣，他認真的語氣就是那把割裂的尖刀。

奈良月嘴角微顫，還想要掙紮：“我會長大的，我的愛也是.......這樣也不可以嗎？我不會永遠都是小孩子的。”

旗木卡卡西眼底笑意加深，將那份拒絕顯露無疑，無聲的告訴她。

不可能，他們之間沒有將來。

真的......完完全全......被拒絕了啊.......

或許這一刻，奈良月才認知到自己有多喜歡卡卡西。

那種喜歡，遠比她認為的更加深刻。

因為喜歡，不想給他負擔。

因為喜歡，不想被他討厭。

因為喜歡，不想他不開心。

感情裏無關對錯，無關年紀，暗戀者總是卑微的一方。

小心敏感的編織著各種巧遇，只為了能多看對方一樣，也希望對方能看見自己。

七年來，奈良月總是有意無意的這樣做，在意著他的蹤跡、他的事情。

旗木卡卡西的名字根深於心。

可是，她的喜歡，一直以來都被他當做玩笑話，屬於小孩子的玩笑話。

胸口傳來的窒息感，鼻子有些酸楚，飄落的花瓣好像特別的諷刺。

“對不起......” 沒能讓你喜歡我........

奈良月低下了頭，一向驕傲的她，第一次自卑到無法同心上人對視。

面對這個男人，她總是會變的不像她自己。

旗木卡卡西聽見這三個字，心裏像是吃了最苦澀的藥。

“如果，你修行需要我的話，隨時可以來，就像以前一樣。”

少女沒有回應，轉身離開，背後的男人平淡的看著。

纖細的手握在門把上，她的背影稍頓。

“如果想要生一個像我一樣的女兒，沒有我的基因是不可能的，卡卡西老師。因為，你當不了我爸爸，媽媽也不會接受你的。”

開門，關門，失落的少女已經離開。

旗木卡卡西呆楞片刻，這個孩子......是怎麽理解的？

長長的嘆息在靜謐中響起，他拿起清掃工具，將滿屋子的花瓣打掃幹凈。

扔掉最後一袋垃圾的旗木卡卡西回到家中，那股濃烈花香依舊存在......

“咦，卡卡西，你家裏好香啊？”

旗木卡卡西還沒有來得及關門，邁特凱就探頭進來了。

“.......”旗木卡卡西轉身想要關門。

邁特凱的鼻孔動了動，好奇的問：“好像是花香.......”

旗木卡卡西嘆了口氣，手搭在門把上，明顯是要閉門謝客的樣子。

邁特凱卻完全沒有自覺，繼續說：“難道要泡花浴？好像也不錯的樣子，比試吧，卡卡西，看誰今天更香。”

旗木卡卡西眼角微動，隨後不管不顧的伸手推開了邁特凱那顆頭，直接將門關上。

奈良月走在路上有些恍恍惚惚，無意間，側目看到了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面。

想起了以往的事情，這裏，承載了許多美好回憶。

駐足一眼，她便回家了。

奈良鹿丸瞧著她進來的神色，這是女孩們告白失敗後，特有的神色。

女人真麻煩了，失戀的反應都是一模一樣的。

他無聲的推給她一盤切好的蘋果，想這要怎麽開口安慰。

“鹿丸，卡卡西拒絕我了，他想當我爸爸。”

奈良鹿丸正在拿起水杯，聽到此等猛料，嚇得手一抖，竟將杯子掉在了地上，水也灑了大片。

清脆的碎裂聲，引起了奈良吉乃註意，她過來一看，有些氣悶的教訓奈良鹿丸幾句。

當她發現了奈良月的不對勁，給了奈良鹿丸一個眼神，就很自覺的出去了。

奈良鹿丸小心翼翼的扒拉著門框看了一眼，確定奈良吉乃去了廚房，這才轉過來，疑惑且驚恐的問奈良月是怎麽回事。

聽到了奈良月覆述了一遍之後，奈良鹿丸緊繃的小心臟才緩過來。

他很想用看智障的眼神羞辱奈良月，只是觸及到對方眼中的落寞，硬是忍了下去。

“卡卡西老師這句話的意思，不是真的想要當‘你’爸爸。嘛，其實按照常理來說，他拒絕你是應該的，這也反應了他是個好男人。”

奈良月重新無力的趴在矮桌上，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心意被拒絕了這件事情。

“放棄嗎？”

“怎麽可能。”

怎麽舍得放棄呢？那麽好的人.......

姐弟倆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，直到奈良鹿久到來才停止。

之後時間裏，奈良月也沒有多少精力為愛傷春悲秋，畢竟現在的疾風班逐漸受到村子的重用。

不過，粗心如她也註意了，除了必要的任務，其他時間她根本看不到旗木卡卡西。

哪怕她用飛鷹，也根本找不到他的一點蹤跡。

即使是家裏的窗戶，也被常年不用的窗簾遮擋。

他拒絕自己的方式，滲透在每一處。

當這個時候，奈良月才意識到。

原來只要他想，自己真的見不到他。

原來這些年，一直以來只是她的獨角戲。

心裏的絞痛，提醒她，那個男人只會是她老師。

可是.......她不想放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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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
現在有點迷茫啊。

我舍不得虐老卡。

以前看過一些文，好多都是虐老卡的。

有些對老卡很好的，又太過偏離火影。

呃......怎麽辦？有沒有誰有想法，加群討論討論？

總之，我想說，我舍不得虐心肝老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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